庆幸的是,这一回,他约莫是猜对了方向。便在离着不远,他先前看见了一营巡逻的黑甲。
“王先生,是你说山中有路,通去楚州的?”
“不是我说的。”太叔义抬头,看着发问的一名老难民,“我也是听人讲的,那人是个猎户,说山中有出路,可以到楚州那边。”
“那猎户呢?”
“死在半途了。”太叔义垂头,只觉得心里有愧。在先前,他的父亲只是个燕州的抄书老吏,直至最近,才忽然做了河北第一幕僚。
然后,他便成了沧州皇室的黑袍信使。仿佛一下子什么都变了,让他有些适应不过来。
“王先生,军贼来了!”正当太叔义走神,耳边忽然听得大喊。军贼,是难民对于盟军的称呼。按着他们的认知,若非是打仗,根本不需要背井离乡。
至于大义,若无人引导,并不会考虑这些事情。
无数的逃难百姓,顾不得再避雨休息,急急背起了家当,抱了孩子,若有木轮车的,更是焦急的将老父弱母,抱上了车。
太叔义沉默回头,远远的,便只看见千余人的长伍,缓缓出现在了林子之外。那为首的人,忽然让他眼神一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