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这鸡会不会是从乡下运来的,姨婆?”我提醒说。
“当然不会,”我姨婆回答,“伦敦的生意人,是不高兴嘴里吆喝什么就真卖什么的。”
我没敢去反驳她的这种看法,不过我饱饱地吃了一顿,让我姨婆看了大为满意。桌子收拾干净后,珍妮特帮姨婆绾起头发,戴上睡帽(比平时更讲究一些,姨婆说,“以防万一有火灾”),把长袍的下摆撩起,盖在膝盖上,这是她通常上床前焐暖身子的准备工作。我则按照千篇一律、不许有丝毫改动的老例,为我姨婆热了一杯掺水的白葡萄酒,还为她准备了一片切成细长条的烤面包。这样安排好以后,就剩下我们两个一起来度过这一晚上了。姨婆坐在我的对面,喝着掺水的葡萄酒,吃着烤面包,吃之前先把面包条往酒里蘸了蘸,同时从睡帽的饰边间慈祥地看着我。
“哦,特洛,”她开口说,“做代诉人的打算,你觉得怎么样?还是你没有开始考虑这件事?”
“这件事,我已经反复考虑过了,我的好姨婆。我还跟斯蒂福思讨论过很长时间。我非常喜欢这个打算。喜欢极了。”
“好,”我姨婆说,“这听了真让人高兴。”
“我只有一个问题,姨婆。”
“说说,你有什么问题,特洛。”她回答说。
“嘿,我想问一下,姨婆,据我了解,这好像是个人员有限制的职业,我要进这一行,是不是得花很大一笔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