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脚步引领着他,慢慢地走着黑路,慢慢地走近那个熟悉的大门。这是一个孤零零地处沟口的人家,后面的山坡上有一棵大梨树,现在则为黑暗的夜幕给遮盖住了。当他的手指在柳条门上击打着的时候,屋子里发出来反问的,属于女性的尖厉的声音:“谁呀?”
“我。”
“你是谁?”
“我就是我,你开开吧。”
“呀,是你呀,我当是谁呢。”说着话,屋子里点上了灯。
百家长进到屋里的时候,照着这个四十三岁的中年寡妇的身上,胡乱地捏了几把,才坐到炕沿上。他问:“你们怎么睡得这么早?”
“没有事不早睡,谁愿意点灯熬油!”
“大姑娘呢?”
“上她姥娘家去了。”
“怎么会这么巧呢。”百家长觉得有点不是滋味。
“找她回来。”他接着说。
“瞎说,夜黑晚上找她去,算是什么事情。”那一个不同意地反对着。
“你不找我就回去了。”他站起身来,做出来要迈步的姿势。